白花花

湯圓是學校的兔子,
他已經十幾歲了,
換算成人類的年齡,
他已經是百來歲的人瑞了.

老來體弱的他,
總是安靜地趴在他喜歡去的樓梯下面的嘎嘎角,
他隨時會離開我早有心理準備.

上星期四早上的時候,
他突然跑出來在辦公室蹦蹦跳跳,
早來的孩子們被他逗的一陣喧鬧,

那時我心中有一股不好的直覺...
他在找地方去.

但是隨即我咒罵自己真是烏鴉.

沒想到過了個週末,
輪到我早值,早上七點出頭去學校開門,
發現湯圓沒有像以前一樣抓抓籠子發出聲響,
他躺在籠子裡一動也不動.

我搖一搖籠子他沒有反應,
圓圓黑黑的大眼睛失去以前亮晶晶的樣子,

我這才確定他沒有呼吸了,

以前也有一次他不動,我以為他死了,
結果搖搖他,他咚地跳走了.裝死...
我瞪了他一眼.

這時候我希望他是裝死,
只是想要人家摸摸而已.

我蹲在湯圓面前,
看著他很久很久,
眼睛有一點點濕.

我決定不要再記恨他去年趁我們開會的時候,
鑽到桌底下咬了我的腿一口的事情.

我把湯圓跟籠子一起先搬到圖書室去,
以免小朋友陸續來上學會引起騷動.

我可以想見比我跟他相處更久的老師們,
會有一股難掩的傷心.

還有喜歡逗湯圓的孩子們,
一定會難過.

謝謝湯圓曾經帶給我們快樂的日子.